xaJ_梦断咸阳 发表于 24-8-7 12:40

长恨此身非我有

去年九月中旬,广元疫情肆虐,每到清晨就能听到附近的小区的志愿者用喇叭高喊“:做核酸了,都下楼做核酸了”。我所在的小区每天亦是如此。每天除了“例行公事”外,就整天待在家里,寸步难行。年龄大一点的老人因为不会用电脑和手机上网就坐在电视面前,一边看着电视,一边关注着疫情;年轻的自然是自顾自地上网,要么追剧,要么聊天和打游戏,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那些刷抖音的,偶尔也会关注一下与疫情相关的新闻。这对上班族和做生意的来说,无疑是颇为不适,就连我这种平时很少出门的人来说,也有点“难受”。一次从大门过,我曾半开玩笑地对小区门卫室看门的大爷说,要是再这样下去,我或许会“疯掉”的,当然这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,我还不至于脆弱到那种地步。自武汉疫情以来全国各地都有疫情发生,在政府的领导和人们的积极配合下,将因为疫情带来的损失降到了最低,这充分地体现了人道主义精神,当然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;除了经济上的损失,公安干警、医疗人员、街道工作人员、社区的大批志愿者们、物流、医药及医药器械厂商都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和汗水。
      我原本计划是九月赴蓉做肉毒素注射的,孰料成都九月疫情骤然爆发,无奈只得推迟行程;终于到了十月初成都疫情总算得到了控制,便立刻联系好了邓医生,买了车票,去成都完成了注射。谁知当我返广的第二天,疫情又一次反复。一夜之后,一切又都回到了九月初的样子:每天扩音器一响就下楼、排队、扫码、“捅喉咙”,好容易捱到解封,十一月六日夜之间回又到了十月初。百无聊赖的时候,我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对不是对联的“对联”,上联是:来了又去,去了又来;看尔等如何肆虐,下联是:去了又来,来了又去,到底有几张面孔;后见有人在下面点赞,自觉这对不是对联的“对联”显得过于幼稚,便将其删掉了。人在战争、自然灾害、疫情等面前,算得了什么?就连自己的这副皮囊也抵不过一粒微尘。记得苏东坡的《临江仙·夜归临皋》里有这样一句“长恨此身非我有,何时忘却营营”,这是苏轼因“乌台诗案”谪居黄州的第三个年头所作。观坡老一生身陷党争的漩涡,三起三落,愈贬愈远;然而坡公每次虽身处逆境,却总能从失落中走出。“长恨此身非我有,何时忘却营营”一句,典出《庄子·知北游》。是啊,倘若身体归我所有,那无论是处庙堂之高,还是处江湖之远,都能忘掉世事的纷扰,超然物外了,可惜身体并非我所有。是以《庄子·知北游》中才说“:人之生,气之聚也,聚则为尘,散则为死。若死生为徒,吾又何患!”诚然,若身为我有,又哪里有什么烦恼和挂碍呢?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被贬的缘故,虽时隔三年,坡公仍久久不能释怀,便有了“乘桴浮于海”以避开世事纷扰的念头来。《临江仙·夜归临皋》写于元丰五年九月,同年三月坡公还写下了与之意境和风格全然不同的《定风波·莫听穿林打叶声》。无论是料峭的春风,还是一身湿冷的衣裳,坡公都手持竹杖,脚着芒鞋,吟啸疾行;即便是萧瑟的烟雨也好,还是山头相迎的斜照也罢,坡公全然不在乎。这种超脱世俗、物我两忘的豁达、乐观与《临江仙·夜归临皋》的心境 都截然不同。       疫情中的广元和广元人都在2022年里经历了核酸检测、封城和因此而暴露和带来的种种矛盾和问题。个中滋味只有我们自己知道。面对疾病,尤其是那些无法治愈的疾病,再多的失望、抱怨、自卑、自弃,终究于事无补。比起那些在三年疫情中因病故去的人们,我是幸运的,因为我还活着。当然活着的人还需继续面对生活里的各种纷扰。我想,面对这些徒生的纷扰,与其自寻烦恼,何不过好每一天;与其“长恨此身非我有”,何不“一簑烟雨任平生”呢?2022年12月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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